大城小贩吆喝麦黄杏
橙色的果实在阳光下裸露
乡下给城市把麦熟的讯息捎带
割麦堆垛的叫声如晨钟暮鼓
黎明喜鹊明快的歌声填充耳膜
站在101楼顶远望家乡
一拨云盖过另一拨云
一座山漫过另一座远山
唯独看不到梦里老家
这扇门随同记忆坠入深渊
连同敬畏之心随之而去
麦垄上凉丝丝的露珠从肌肤滑过
草帽点缀着牧野苍苍
麦子与大地作最后的告别,
从此奔赴远方经过刻骨锻造
变成炉中香气扑鼻的面包
变成糕点和饼干打包
通过流水线划过收银处待宰的钱包
然后进入谁家欢喜谁家愁
咀嚼故乡的味道
如同品味故乡的一日三餐
稀饭面条喝汤
吃了吗成为农人千年不变的口头禅
瘪嘴老太用牙床磨合着一粒花生
眼里挤出的满是知足和安然
没有太多欲望的人生也是人生
爱马仕抵不过头顶片瓦与呦呦鹿鸣
香车宝马被祖辈看作别人的风景
恬淡安适而青葱
在回忆里描画此时待归的故乡
故乡已经远去
再也无法寻回
这是别人的故乡
我已是故乡里的过客和风
再也无法与年轻一代的记忆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