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韡：俄罗斯叫板美国 奥巴马全球战略碰壁

　　文|戴韡

　　曾任副国防部长的美国学者约瑟夫·奈，把一个国家的军事和经济能力合称硬实力，能让别国按己方意愿行事的能力为软实力，硬、软实力形成国力，在对外关系中搭配使用硬、软实力，称为施展巧实力。此观点对民主党奥巴马政府制定全球战略有深刻的影响。纵然美国占全球GDP和制造业产出下降，政府财政紧绌，奥巴马政府对外政策的目标，仍是竭力维持迄今世上唯一超级大国的地位，取态进取。

　　俄罗斯叫板美国

　　软实力是奥巴马政府施展巧实力的侧重政策工具。目的是不出钱，或不花大钱，及不出力，即避免直接卷入军事冲突，仍达至继续称霸的目的。施展软实力并不意味着孤立主义。美国施展软实力有结构性的优势，包括它有让人羡慕、较富裕和宽松的生活环境、美式大众文化对青年人的吸引、文化传播的优势等；这让美国价值观、影响和势力，在东欧和中东地区反覆扩展。

　　软、硬实力结合的进取外交政策曾取得系列成效。如通过支持中东和东欧国家一连串颜色革命，成功扩展美国的影响力和势力范围，这属进攻战略。而重返亚洲政策，旨在抑制中国崛起，总体战略是守势，战术上却会以攻为守。然而，当把颜色革命再次推向前苏联加盟共和国乌克兰的时候，美国却遇到了挫折；俄罗斯重新占领克里米亚，亲西方政权上台后的乌克兰，更加分裂。

　　俄罗斯现在的GDP与中国一些大省份相若，但它有先进的军事装备和技术水准，其文化背景和国际关系史也有别于中国，又是能源大国有较强经济独立性，有和美国叫板的实力。美国等西方国家在乌克兰玩弄以软实力为主的巧实力，却遇到了俄国人以硬实力为主的巧实力回击。于是乎，美国为主的西方对俄实施了经济制裁和外交孤立等方针，给俄造成压力；同时，也在俄周边地区搞了些隔靴搔痒式的军演，然而未能奏效。

　　美国近年对叙利亚、伊拉克等中东国家的政策可说无所不为，由自身利益出发，通过军事或软实力手段颠覆一些持敌对态度的国家主权，然后任由当地处于分裂和无政府状态，削弱那些国家的民族和文化凝聚力。同时姑息极端宗教势力，甚至放行那些势力到另一些美国不喜欢的国家作乱。可是这次又再踢到俄国铁板。在俄方支持下，叙利亚的巴沙尔主权政权迄今犹在。双方博弈之下，叙利亚等中东国家陷入长期内战和动乱，令大量当地难民流向了欧洲，令一直配合美国中东政策的西欧盟友们，尝到始料不及的恶果。

　　俄罗斯总统普京洞察形势，应巴沙尔政权邀请驻军叙国，空袭“伊斯兰国”，并和叙利亚以及与美国有矛盾的伊朗、伊拉克现政权互通打击“伊斯兰国”情报，成功联合其他一些中东国家的政治势力。短期内，俄国已经用它的硬实力，摆脱了西方在乌克兰问题上为其设置的外交困局，名正言顺地进兵中东，扩展俄方在东欧和中东的影响力，在国际舞台上重夺大国地位。

　　中国已无法遏制

　　俄国外交战略，无疑是体现俄国国家利益的，精心设计和实施的成果，然而强势的普京在其中起到一定关键作用。相比之下，一些美国共和党政客曾在俄军入叙前公开讥讽奥巴马，称其为美国历史上最糟糕的总统，这已不仅仅是纸牌屋的调侃。从当前转变中的东欧和中东态势来看，奥巴马在对俄，及整体对外政策上，与其既定目标相距甚远。这也因为他与普京在本国内的政治权力和动员力，相差甚远。

　　目前，美国为了维持其全球霸权地位，在两个以上的不同方向与强劲竞争对手同时争斗，继续展示同时应对两条战线的决心和能力。在承受俄罗斯反击的压力同时，美国依旧积极推行其重返亚洲政策。近日，美方更宣称将派军舰进入中国南海岛礁十二海里。这一回，奥巴马把巧实力的重心放到展示美国的硬实力上面。可是，现时中美军事力量差距已远比一九九六年台海危机或一九九九年美机轰炸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时为窄，中国在南海主权问题上也不会退让，否则中国崛起就无从实现，海上丝绸之路也会沦为空谈。有分析指美国叫阵，是给包括其盟国在内所有亚洲国家看的；但除菲律宾外，东盟诸国对美舰巡航反应冷漠。说明在那些国家对域外国家到南海添乱并无好感，甚至深怀戒心。见势不妙时虎头蛇尾，已是当代美国的行事方式，仅目前而言，美国叫阵的效果已大打折扣。按常理判断，美国不可能与俄、中等幅原辽阔、有战略纵深的军事大国发生正式的大规模冲突。因此在欧洲、中东和亚洲的对峙难有变局，不仅无法增强美国的国际势力，反之，却与维持单极世界的目标日益背离。

　　随着国力增强，中国在国际上的话语权正在增加。近来，美国通过在国际足联，甚至联合国等组织内部肃贪，来维持国际警察的形象，及维持其于国际组织的话语权，这是一种利用自己的国家机器力量来增强本国软实力地位的举措。然而已无法阻止美国的国际影响力持续下降现状。乌克兰的分裂、渐失中东的支配权、中国稳步崛起等，都显示了奥巴马政府全球战略受到了难以逆转的挫折。无论世界格局结构性改变，还是美国当前国力，均已不足以维持其霸权地位。估计不论下届美国总统来自民主党还是共和党，美国都将对外政策作出调整。但在硬实力难有重大改观的前提下，若称霸心态仍不变，则无论如何战略调整，终究解决不了实质问题。在历史长河中，眼下的美国正在重复着一个霸权衰败的故事。

　　(作者为资深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