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永乐：旺角动乱后的政治秩序

文|孔永乐

　　年初二凌晨，旺角多处地区出现暴徒围打警察、向警察掷砖头、纵火、袭击在场记者等情况。当中约有一百多名警务人员及记者受伤，一人曾经一度昏迷。事件发生后，香港特首马上定性为动乱。这是香港特区政府自回归以来首次出现动乱情况，香港在动乱有以下重点需要留意：

　　第一，香港需要尽快为二十三条立法，否则全国性法律大有机会在香港特区实施。根据《基本法》第十八条，当香港特区政府区内发生香港特区政府不能控制的危及国家统一或安全的动乱而决定香港特区进入紧急状态时，中央人民政府可以发布命令将有关全国性法律在香港特别行政区实施。

　　值得注意的是，去年七月一日，第十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表决通过了新的《国家安全法》，以应付全球化及信息化下的新型社会。《国家安全法》涵盖范围十分广泛，不单包括政治安全、国土安全、军事安全等传统领域，还有金融、文化及科技等层面。《国家安全法》以人民安全、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及其他合法权利为重点。《国家安全法》第一章第一条明确指出，《国家安全法》的设立为了维护国家安全，保护人民的根本利益。第二条强调国家政权、主权、统一和领土完整。第三条进一步指出以人民安全为宗旨，以政治安全为根本，以经济安全为基础。

　　二〇一四年香港在“占领中环”期间，虽然闹市里出现长达七十九天的占路及零星暴力冲突，然而未曾出现如年初旺角街头的严重暴力情况。对于事件的严重情况，传媒、学者或市民可以有不同解说。重要的是，特区政府行政首长已经定性是动乱。当特区政府认为情况进入了不能控制的情况时，香港社会在法律上已经进入另外的局面。若然中央人民政府发布命令将有关全国性法律在香港特别行政区实施。笔者认为，《国家安全法》或会是其中一个考虑以维护香港政治安全及香港市民的生命财产安全等权益。

　　例如，《国家安全法》第二十七条规定，以暴力、威胁方法阻碍国家安全机关依法执行国家安全工作任务的，依照刑法第一百五十七条的规定处罚。故意阻碍国家安全机关依法执行国家安全工作任务，未使用暴力、威胁方法，造成严重后果的，亦可以按照第一百五十七条的规定处罚或拘留。当中无论在文化界或科技层面也需要应对安全威胁。如有人士在媒体及其他公共领域分裂国家、煽动叛乱的言论及行为，在《国家安全法》下，他们会因应情况面对不同的措施及刑罚。

　　虽然香港《基本法》第二十二条规定中央人民政府所属各部门、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均不得干预香港特别行政区根据本法自行管理的事务。香港《基本法》第二十三条有关分裂国家、煽动叛乱、颠覆中央人民政府及窃取国家机密的行为，以及禁止外国的政治性组织或团体在香港特别行政区进行政治活动的立法在二〇〇三年未能通过后仍存在“法律真空”。不过，当香港因未能控制的动乱而进入紧急状态时，中央政府便可以引用全国性法律。这已是另外的政治及法律局面。

　　第二，在动乱局势下，社会秩序大于新闻或言论自由，没有人能以新闻或言论自由为理由阻止执法人员重新恢复秩序。旺角动乱后，有记者在事后报警投诉警察“滥用暴力”。不过，在战争及动乱期间，当警察也面临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一切会以社会秩序及个人安全为重。读者可以想像，不少战地记者会随军队进入战区采访，若然军队在夜间受到袭击时敌我难分，军人受到安全威胁时不会因新闻或言论自由而停止行动。

　　同时，在不少地区的历史经验里，当社会已经进入紧急状态时，为了尽快有效稳定社会及政治秩序，司法制度、法律程序及新闻广播都会有所调整。社会可以进入宵禁，以往港英时期暴动期间也有多间报刊接到法令停刊。在《基本法》第十四条下，香港特别行政区负责维持社会治安，但中央人民政府负责香港的防务。香港特别行政区在必要时可以要求中央政府协助维持社会治安。

　　第三，不少前英国殖民地以《内部安全法》确保社会治安不会进一步恶化。例如，新加坡在立国初期面对不少街头暴乱，新加坡政府修订殖民时间遗留下来的《内部安全法》为执法依据。例如，总统可以有权力因应维持社会秩序及社会安全而进行预防式拘留。刻意造谣或涉嫌动乱的人士会遭到特别拘留，拘留时间更可以长达两年。任何人士在学校（超过十人上堂的地方）涉嫌宣传或鼓动其他人士参与扰乱社会秩序或危害国家安全的活动也会受到处罚。个别人士更不能擅自出境。有人在后殖民地时批评政府权力过大，然而，这《内部安全法》不是后殖民地政府设立。这是本身已经具备的法例及权力。香港在猴年新岁已经出现动乱，我们要有心理及具体准备，应付香港特区政府到了不能控制局面时的各种可能情况。

　　去年十一月法国发生恐怖袭击时，笔者已经撰文指出香港需要严防激进行动。香港早已具备《公安条例》，对社团、公众集会及游行中携带攻击性武器有严格规定。若然现时的法规未能有效针对问题，政府需要多想办法，以维护香港得来不易的社会秩序，以及维持香港的政治及经济稳定，保障警务人员及其他市民的个人安全及财产等基本权利。